记忆中吉林的冬天格外的冷,清晨起来睁开的第一眼便能瞧见玻璃窗上冷空气凝成的冰窗花,形状各异的窗花是幼小心灵的美丽,喜欢在窗花上印上自己的小手印,或者张张嘴落下一个个幼稚的唇印,知道手被冰的僵直、嘴被冰的麻木,笑却依旧是甜的。
一出门便能瞧见大片的白色,小小的步子踩在雪上,发出“咯吱”“咯吱”的声响,好像走进一个纯白色的世界。每到这个时候,家家的孩子都穿着厚厚的棉衣棉裤,活像个被包的扎实的大肉粽子。一群孩子在雪上撒欢儿地跑着、蹦着……在雪地上四处撒欢儿,把雪揉成巴掌大小的雪团当子弹,“嘣—嘣”追着赶着互相砸向对方。玩得累了,就到没人踩过的雪地上,背对着雪地栽进软软的雪里,四肢张开,呈大字型在雪地上挥动着身体,印上自己的记号。
最有趣的是寻个高耸的土坡打爬犁,坡上满满覆盖着雪,就像巨大的滑梯一般。坐在爬犁上,手紧紧攥住爬犁上的麻绳,后面的小伙伴猛的用力一推,爬犁从坡上冲下坡去,冷风从耳边呼呼而过,吹着鬓角的碎发飞起,又惊险又刺激。刚站稳了爬犁,身后的小伙伴就会从后拥上,换为另一个人。还有的时候,两三个小伙伴挤在一个爬犁上,由于重力加速度,会从土坡上一直冲出去很远才会停住,几个人再不厌其烦地拽着爬犁回到土坡上,反复如此;偶尔也会因为重力大,冲劲猛控制不好方向,直直的向坡下摔去,几个人摔在一起,由于身下软软的白雪,大家感受不到丝毫的疼,笑作一团,互相吐槽对方摔下来的样子有多丑……
玩的久了时间过的飞快,一天就这么匆匆而过,傍晚,太阳悄悄落下,夕阳的余晖映射在雪上,晶莹剔透的白色晶体被镀上一曾暖光,一时美的让人恍惚,这时,小伙伴们赶快从家里拿出工具,铁铲,铁桶……一起堆雪人。一个人负责在雪地里滚雪球,当作雪人的身子,雪球越滚越大,找一个适当的位置停下,另一个人负责滚出一个小一些的雪团,用铁铲铲出相应的大小,再用小手把圆圆的头拍好,我把小桶放在雪人头上当作帽子,身旁的小伙伴从家里带两个葡萄大的煤球做眼睛,黑漆漆像宝石一样,身后的小伙伴不知从哪变出的胡萝卜,一直握在手里被他攥的温热,他见雪人有了眼睛,赶紧把胡萝卜往雪人脸上一戳,大声喊道:“雪人都知道冷,看,鼻子都冻红了!”随着他童真的话语,所有人都笑了起来,傻笑着成为最美好的回忆。童年,就是在这片冰雪上放飞无忧的欢笑。合力堆出一个一米多高的高大雪人,那时候小小的我们还需要仰望它,每次堆好一个雪人都像对待一个伙伴一样,对他喜爱、友好、珍视……
单纯、幼稚小小的我们,就在这纯白世界,与这冰雪结下不解之缘。冰雪,便是我最珍视的玩伴。